滨海有妖②
渔民以海为生, 他们坚信大海有神,掌管着无尽海洋掌控着他们所有人的生命与命运,他们对海尊敬又惧怕。
古时候,海神祭祀会从破晓一直持续到半夜子时,渔民们白天杀宰羊牛祭祀海神,祈求海神放归尸体,晚上合唱海神祭祀曲,安抚海神,以求平安顺遂。
随着人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 对大海的了解越来越深, 有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可以抵御风浪,人们对海少了几分惧怕。
海不再可怕,海神祭的性质就偏向仪式感, 渐渐从一大早改成从落日黄昏时, 持续到晚上十二点。
到现在也一直都是。
忙活了半天的渔民们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准备往回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扭头回看。
只见平静的海面上突然飘过来一个东西,月色下隐约可以看到那东西的轮廓。
长长的,扁扁的,面积体积不小, 看起来像是一条巨大的鱼。
渔民们纷纷靠拢过去。
“看着轮廓, 是条大鱼吧?”
“这么大, 是鲨鱼?那不稀奇, 最近几年总有大鱼莫名其妙死亡,然后顺着大海飘过来。”
“是啊,你说怪不怪?上次我出海就看见一条超级大的鲨鱼,鱼鳍撕裂,身上还有刀剑那样的划伤,那模样就像是跟人刚打过架一样。”
“嗨,你别说,上次我出海,走了不到十几公里就遇到了海浪。当时海上没有风,船前边的一片海里水浪却平白无故掀起两米多高,跟水底下有人打架一样。我不敢靠太近,又不敢继续走,掉头就回来了。太邪门了。”
“怪事年年有,你们没西南那边?听说西南那边都出现僵尸了,还死了人呢!所以啊,咱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就是就是,折腾了这大半天累呼呼的。回家回家,多活一天就赚一天。”
“对对对,回家回家。”
听到渔民们的议论,玉祭往海面上看。
玉祭开着天眼,鬼王与鬼将们视力非凡,一眼就看清楚来海面上飘着的东西。
那是一条雪白的死鱼,鱼鳞鱼肚都是雪白,体积很大,足有十几米长,不是鲸鱼,不是鲨鱼,是一种玉祭不了解的品种。
玉祭:“这是只鱼妖。”
这鱼是什么品种玉祭不了解,但那条鱼身上的妖气很明显,看那妖气,道行还不浅。
相思:“那条鱼妖身上有几道伤口狭长平整,直接穿透切裂了内脏,但伤口有溃烂,看不太出来具体是什么武器。大概是长剑类较窄的兵器造成的。”
不负:“鱼身上还有利齿撕咬的痕迹,但致命伤是身上那几道利器破开的伤口。这条鱼有可能是在跟别的大鱼厮杀的时候,被一把剑或者什么的给杀了。”
岁好:“这种鱼是深海鱼,正常的体型也最长也就两三米,一般生活在深海之下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很少会到浅海来。”
第六鬼将春华熟悉水战,总会研究海,岁好有时候会给春华做副将,就会跟着看一些,学一些,对海的了解比常人多一些。
鬼王:“看气息,这鱼修道年龄在600岁左右,从伤口的浸泡溃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至少七天。”
紫团子:“嗷呜!”
玉祭侧头,看团子。
你鬼爹跟鬼将们讨论那条鱼的种族,推测鱼的死亡时间,研究鱼的死法,推理凶手是谁,你嗷呜什么?
难道你有什么见解?
紫团子:“呜……”
鬼王手里滋啦冒出一缕电:“饿了?”
紫团子呲溜一下钻进玉祭的领口,还拱一拱把圆滚滚的自己盖严,用实际行动告诉企图拔苗助长的鬼爹:不饿!
玉祭:“……”
*
渔民们回了家,渔村安静下来。
玉祭对打架致死的鱼妖不太有兴趣,就挥袖把自己挖出来的坑填了填,又在周围做了伪装,就带着自家鬼王、与鬼王的将属们,一路往帝都的家走。
回家不太着急,玉祭的脚步不快。
鬼王站在玉祭肩头跟紫团子玩你戳我躲的游戏,相思、不负与岁好慢悠悠跟在玉祭身后,低头看着脚下。
相思与不负虽然出来的早,但一出来就跟着鬼王玉祭乱跑,也一直没有空闲心情欣赏三千年后的景色。
离开渔村靠近都市,灯光亮起来。
越靠近帝都,灯光越绚丽。
晚上十二点钟,夜色如醉。
帝都的霓虹灯闪烁着各种色彩,立交桥上的灯早已亮起,勾勒出立交桥的轮廓。
从玉祭以及鬼将们的高度角度看过去,一条条高架桥犹如一条条盘旋的巨龙。
巨龙上,车辆穿梭。
靠近帝都,隐约看见大厦的轮廓。
也许有人加班,商业街的大厦里灯光还没完全灭掉,大厦边上生活小区单元楼里的窗户还透着温暖的灯光。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这就是鬼王与鬼将们想要的样子,繁华,和谐,没有战乱,没有饥荒,百姓们安居乐业。
玉祭带着鬼将们一路路过灯红酒绿的繁华商业区,到达一个清幽小区上空。
小区广场里没有人活动,玉祭就跟鬼将们直接落在地上。
半夜,小区很安静。
玉祭喜欢清净,他买的房子是近几年刚盖起来的,距离帝都繁华的商业区不近,环境与小区品质却很不错。
玉祭平时习惯走楼梯,就带着鬼将从楼道一路轻飘飘御空上到六楼。带着鬼将们一路到了门口,玉祭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家是两室,他们四个大男人带一只傀儡,有些住不开啊。
玉祭开门进屋开灯:“家有点儿小,明天有时间我们去换个大的。”
玉祭买房子的时候是大学毕业后,当时玉祭想着他没有父母,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结婚,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就买个两室的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看,远远不够了。
这才救出来三个鬼将,要是九个鬼将都救出来,他这小屋估计连身都转不开。
换房子要提上日程了。
好在这些年玉祭接过不少私人委托,手里有一些积蓄,不至于太窘迫。
玉祭的房子不大,但很整洁。
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墙面,浅灰色的沙发,简单的壁画,每一样都很干净的感觉。
鬼王只来过玉祭的小屋一次。
那是在他与玉祭订了婚契,祭拜完了玉家祖宗后,他陪着玉祭回着拿去玉祭要换洗的衣服,那一次来,却也只是在小屋里呆了一呆。
之后,他与玉祭一直在各地奔波。
进了门,环顾四周,房子的格局就在鬼王脑海里转了一圈。
岁好最细心,察觉到玉祭的为难,自然而然地接过玉祭的话,说:“打坐只需要一个蒲团,这个房子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大了。”
他们以前跟着鬼王年年征战,睡的都是简易床,有时候直接以天为盖以地为铺,之后在九幽,他们连站起来都困难,更说不上享受。
能这样一个温暖简洁的小屋住着,他们很知足。
不负笑眯眯地一指单人座的沙发:“我就先预定这个,看着好舒服的样子。”
玉祭的沙发是新中式的实木与布艺结合沙发,看起来柔软舒服,不负从未见过这样的座椅,真的挺想试试感觉。
相思:“那我跟七哥要预定那边的。”
相思说的是靠墙的三人座沙发,三人座沙发很宽敞,相思与岁好身材都纤瘦,足够了
客厅的沙发被三鬼将瓜分,鬼王点头,对玉祭说:“那我们去屋里,床大,舒服。”
鬼将们:“……”
您现在的身板,要大床小床很有区别吗?
玉祭:“主卧大,有一张双人床能睡两个人,还有一个一米多宽的沙发可以睡一个人。你们今天委屈一下。”
不负摇摇手,很谦和:“我们不委屈不委屈,我跟相思睡沙发,七哥大,我们要尊重七哥,七哥睡大床。”
岁好微微一笑:“不负,用心不要太明显。”
不负:“七哥,心里知道不说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撮合一对有情人能胜造七级浮屠……”
相思:“……”
玉祭:“……”
岁好最佩服不负的,不是不负的妖刀,而是不负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应景的那一套套说辞。
鬼王:“你们自行分配。”
扔下一句话,鬼王就捏住玉祭衣领的一角,往次卧飘。
玉祭抬步跟上。
自家王走了,不负看向岁好:“七哥,老规矩?”
岁好:“可以。”
玉祭跟鬼王进屋没多久,就听到隔壁传来铛铛铛金属撞击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不负委屈的声音:“鬼爪你站住!七哥你这是作弊……”
岁好:“你可以让妖刀也修出器灵。”
片刻后……
“咦?思思,难道我们不是一队的?”
相思:“我要跟七哥睡大床。”
不负:“……”
三鬼将打了起来。
还是二打一。
鬼王:“这是他们的常态,以前有东西分配,他们家就这样不动内力切磋,现在是不动鬼力的纯□□切磋。”
就是不用鬼力的情况下,岁好的鬼爪有器灵,占优势。
玉祭:“鬼将们感情挺好。”
鬼王:“十年的战友。”
第二天从打坐中醒来,玉祭听到客厅里传来不负的声音。
“七哥……糊了糊了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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