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8)
屋里过早的开始搁置着暖炉,炉火将室内晕的一片温热,只是凤歌再次摸花弄影的手臂依旧很是寒凉。
他耐着性子给他喂药,换做平日里,凤歌才不屑于干此事,往往花弄影自己照顾着自己,即使生病只要下的了床,他就会好好活着,真到了病重的时候,也只会自己苦苦挨着,哪会像现在这般他亲自动手呢,凤歌想起卫知月临走时的交代和那没到的白花花的银子便只得答应了下来。
他将药递到他唇边,花弄影抿着唇不肯张口,“你多少也喝一点,这药不喝,身子就不会好。”
花弄影抬眸看着这黑乎乎的汤药摇头,“我喝不下。”
凤歌来气的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喝不下也得喝,既然离开了苏府,就好好活着,不然难道指望我天天照顾不成?”
他又一次将药递了上去,花弄影闻着药味便是难受,只是碍于凤歌强逼着自己吃了下去。
他只有自己,小意也不在身边,再病下去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也不知卫小姐看上了你什么,这般对你,换做常人,你这身子巴不得拒而远之。”
凤歌收了空空的药碗,伸手到花弄影的腰际按了按,“这下面,真的感觉不到了?”
他按住他抚在腰际的手,“别碰。”
“怎么了,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凤歌不以为然的抽回手,花弄影低眉,“卫知月给了你多少银子?”他抬头迎上凤歌的眼睛,“你若是存够了银子,便不要留在这了,凤歌。”
凤歌愣了半响,“不留在这留哪,我也不会其他的。”
花弄影笑笑伸手抚上他的手背,“离开这里,做什么都好,你不是擅长制胭脂吗?可以开一个胭脂店,还有你弟弟凤念,你一心想让他进大秦最好的学府文渊学院,但是普通的学堂也未必不好,不是吗?”
凤歌松开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我的事无须你插手。”
他起身走了出去,凤念是他的软肋,花弄影这番说,怕是又惹他不喜,但留在春满楼才是看不见明天。
如果老鸨没有顾忌苏荷,他这个样子不再能跳舞,身子不济连活着都是困难,他一心想逃离却逃脱不了,可凤歌却执迷不悟留在这里。
夜色渐暗,花弄影看向外头,伸手去拉床边的轮椅,双手朝着床沿边用力移动着自己的下半身,双腿跌落在地,寻常人便会感觉到疼痛他却半分都没有,他几乎是爬着坐到轮椅上,他的双手握着扶手平复着自己沉重到吃力的喘息声。
轮椅微动,他推着往外走,一打开房门便是一抹月光洒了进来,他沉默半响,将轮椅移到走廊旁,这一处院子便是当年他在此起舞的地方,如今春满楼大修这里也没有了以前欣欣向荣的景象。
走廊上的花朵在夜幕下合拢着花苞,他拉过一支并不折断递到鼻尖轻嗅,许久不曾出过屋子了却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才敢像个鬼魅一般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