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 关于出差
关于出差
林羡远飞温哥华了，要约见一位老师，理论上算是出差。项烨抽不出空送他，只有微信叮嘱几句。
对于今天晚上项烨还是有点兴奋和期待的，单身之夜！
回家冲澡开音响，学林羡远白水煮鸡胸肉，可惜没有可乐，没有热巧克力，只好摸瓶酒出来开。
他倒满杯底，仪式感十足冲音响举杯。
To 单身！
肉煮老了，没关系，配黑椒汁还是好吃的，今晚的片子有点不知所云，项烨躺在沙发里，手捏着杯子搁在一边。
好无聊啊。
兴奋感慢慢就淡了。他在做什么呢？忙完了吗？也不来关心一句吃饭没，微信半个字没有。
林羡远真的超级不擅长表达，从来不会说点体贴的话，所以他根本就是一个毫无浪漫可言的臭小孩。很多时候做的事并非直接的有多温暖多甜，都是项烨自己扒糖自己吃才觉得甜蜜蜜。
得，认了，项烨还是发了视频给他。
“怎么了？”林羡远接起来，顺手理理刘海。
“没啊，看大制作人是不是在把妹。”项烨则丝毫不注意形象，躺在沙发里脸都变形了照样把摄像头怼脸拍。
林羡远无奈笑笑，想着不太可能了，“刚结束，准备回酒店。”
“鸡胸肉好难吃啊，”项烨抱怨，“晚上记得去跑步。”
“好，没睡的话晚上打给你。”林羡远柔声。
哎，还可以吧，已经算甜了，项烨又再瞎扯几句，两人暂先挂断。
到睡觉着实是个痛苦的事，本身入睡比较慢，更何况这张床他就没有一个人睡过，完全不习惯。
即使放下手机，项烨还是辗转反侧两三个小时，这个姿势不舒服，他换侧躺对着床头柜，发现屏幕亮了下。
啊，小朋友已发过好几条消息，这条是“睡着了？”
项烨往上翻，竟然还有一张跑步时候挂满汗珠的锁骨自拍，绝对故意的……
“还没失去意识。”他回。
林羡远视频接过来，拿起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着项烨把睡袍头发睡得乱乱的。
“睡不着吗？”他笑眯眯。
“没啊，昨天睡多了。”
“我猜你有偷喝可乐。”
“我靠真没有好吧，就开了瓶你的酒。”
林羡远仍笑眯眯：“倒一杯来陪我喝。”
项烨下床取来酒和杯，倒了点，林羡远也捏着方杯对他示意，两人各自轻抿一口。他散乱的睡袍，含裹杯壁的唇舌，吞咽酒液的喉结，每个点在林羡远手机屏幕里都是性暗示。
“想不想玩点好玩的。”林羡远问。
项烨几乎瞬间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只是稍微想一下就感觉有点不太好……
“不吧……我困了，都几点了。”
“陪你睡吧，”林羡远柔声，“手机侧靠在台灯那就行。”
项烨笑，“给你直播睡觉吗？那我亏了，你要陪我裸`聊才行。”
“可以啊。”林羡远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
“别……我才不要看……”项烨把手机靠好，迅速偏头翻身准备睡了。
两人慢慢安静下来，林羡远说一句，项烨回应声“嗯”，直到他的呼吸放平到均匀。
“睡着了吗？”林羡远声音很低。
“项烨？”
“烨烨？”他轻笑。
“有点想你……”
“下次不会这么容易。”
“晚安。”
程忆之点上一根烟，缓缓吞吐，见林羡远眉头轻锁，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忘了你闻不了这个味儿。”
林羡远摇头，示意他随意。
“也这么多年没见，最近怎么样？”程忆之半眯起眼看他，“状态蛮好啊，找到你那位缪斯了？”
林羡远点头，不发一言。
“我和Lucas分了。”
“他家里不能接受，我们分完就回香港和一个女人结婚。”
“七年，我为他放弃那么多，分的时候算崩溃吧，现在想想，他还不如你。”程忆之自顾自说道。
“开玩笑而已，知道你只能那位了。”他虚笑笑，夹烟在指节间，指尖反复碾着咖啡杯缘，“其实许樱恬不错的，反正她有意思，你们当时如果顺势走在一起，现在可能是另种结局。”
“可惜，你也不能找女人，我们啊，太较真有必要吗。”
“不说多年兄弟也是多年同事，至于对我这样冷淡？”程忆之说了半天，见林羡远没半点反应。
林羡远否认，“没有，不知道能和你说什么。”
“看我现在过得很不开心，不知道怎么同情我？”程忆之苦笑， “确实我以前觉得，你们都该羡慕我的生活，不过现在，我很羡慕你。”
和程忆之这场临时见面让林羡远陷入奇怪往复的心境，好在已经学会用投身工作来调整。他想到很多东西，程忆之是不是其实比起项烨更为了解真实的林羡远呢？
林羡远像月球有永不可见的二分之一，过去和另一边，是他刻意藏起来小心保护，是项烨永不可窥的。或者说，他小心隐藏自己以保护的，是项烨。
他很理解程忆之所谓羡慕，因为曾经，他那么强烈地羡慕项烨过，羡慕项烨和他的小翅膀一样，张扬而自如。
项烨今天也生气了，昨晚那个臭小孩连句晚安都没发的，虽然是自己不小心先睡着没错。
林羡远跟刚相熟那时的确不同，感觉两人一起生活后，即使平平淡淡的日常，都过起来不大真实。分明自己是年长那方，林羡远各方面却更为成熟些，而项烨越来越多了很多幼稚。比如会生很多幼稚的气，就算这种生气是极甜蜜的。
因为生气了所以决定半天不要理他。后果就是林羡远这种工作狂根本不会主动跑来找你，项烨不禁思考正常工作狂有他这种程度吗，给男朋友发个微信很困难？
于是他决定今晚要在深夜里用可口可乐买醉，尝试放纵的滋味。
约人时才发现，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朋友多放肆地聚了。关于社交，林羡远好像总是在和人保持距离，他只有谈得来的前辈、老师、工作伙伴，能称之为朋友的，似乎举不出谁。
小朋友像只独行野兽，总是孤身默默捕食舔伤。他更不会去融入项烨的圈子，项烨现在不希望也觉得他不适合融入。
这让项烨担心，又奇怪地满足他某种占有欲，而自己在独占他的同时，却慢慢也少应付了些浅薄交情。
项烨拍了放在冰桶里的可乐罐，发过去气气林羡远，林羡远才有反应，回他一张工作照片，叮嘱他不要太晚回家。哎，好像还在老师的棚里忙啊，林羡远这么正经，项烨不好意思无理取闹了。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一周，项烨又灌了两口可乐麻痹自我。
大家也都知道项烨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转场不强拖他，九点就放人。其实项烨回去无聊，但答应林羡远早归的，怕小朋友晚上要甜蜜网恋。
今天视频林羡远勉强说了几句挺温情的，侧面解读就是“想你”，项烨给自己找好糖，宽慰地睡了。
忍耐到第三天，想念情绪完全爆发，如果不是没签他都准备刷张机票说走就走了，之前还对单身周充满憧憬，现在看来到底是两个人好哇。
项烨晚上发视频过去，林羡远只接了语音，让他心里有点酸。
“想你了，你出去野就都不搭理我。”项烨抱怨。
林羡远解释，“事情太多，不好意思一直在老师面前用手机。”
“你就是总有道理。”项烨把视频关了只切语音，你不给我看，我也不给你看。
“这次忙完，我应该能空两周，等你项目做完，我们一起出去，随便哪里，度假？”林羡远轻轻问。
他说可以空两周！度假！
项烨不想表现出太兴奋，这会显得他很没水准，“呵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可以骗我三百六十四天，还有一天是愚人节。”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又说很忙推掉说好的假期！
“唔，骗你的话，让你亲三百六十四下。”
项烨声音里都要藏不住笑意，“呸，有些人这么爱动手动脚，亏的是我好吗？”
想到度假，项烨第二天在组里从早泡到晚，午饭是别人帮带的，晚饭没来得及吃，但还是很甜蜜很活力赶回去网恋。
结果今晚网恋也变成单恋，林羡远一直不接视频，项烨打了两个，怕他在忙，先洗澡煮东西吃，忍到睡前再找他，打了二十个依然没接。
小骗人精，谈恋爱全靠哄骗，匹诺曹看了也自愧不如，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情话，特别是林羡远的。
项烨拿着手机躺床上生闷气，因为太累，反而睡着了。
约摸凌晨，天差不多微微亮，手机开始震了几声，项烨接起来看是林羡远。
“干什么啊，你知道我这才几点吗？不要说你忙到现在。”他还没睡醒，鼻音浓重。
“我错了……”林羡远超小声，像很委屈一样，“有个开心的事情要跟你分享。”
“这个点我无法开心，您还是自己独享吧，想认错不如说句晚安来听听。”
“是吗，但是我不想让你晚安。”
林羡远推开房间门，看项烨紧急从床上弹起来睡懵状态下一脸惊愕，简单可爱得让人心动，他把人抱起来就亲，项烨努力扒在他身上，结果用力不稳两人双双往床倒过去，项烨狂笑不止，林羡远单手把他按在被子上亲到服帖。
水声缠绵，好容易才分开会儿，项烨圈着他问：“怎么现在回来了？”
“提前做完事情，才能有假度啊。”
项烨圈近林羡远的脖颈奖励亲亲，原来错怪这个小骗子了。
“其实是想你，一个人都睡不着……”
林羡远扣着对方的手指，再度深深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