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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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15号, 怀祈所在的报社发表了新一刊的报纸。
接到岑念电话的时候怀啾正在公安局。代睿在代博然的陪同下来了公安局,向现在负责这个案子的孙警官说明当年的情况。
“总监,报社那边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见我, ”岑念这个电话像是偷偷摸摸打的,声音压得很低,紧张又无措。
“这么快?报社那边有说什么吗?”
“说是……打电话的那个人称是我生母……”
事态的顺利进展反而让怀啾起疑。
报纸今天上午才发售,下午就得到好消息了,天降馅饼也不过如此吧?
“那你要去见见她吗?”怀啾问。
“可能会去吧……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我爸。”
“你如果决定了话, 就跟岑叔叔说吧, 时间敲定后告诉我, 我陪你们一起。”
那边背景音里隐约听见KK的声音,似乎叫了她一声。岑念道了谢, 结束通话。
代睿向警方说明完毕, 代博然扶着他出来,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孙警官。
孙警官脸色不太好看:“代先生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也感谢你们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 我们会顺着继续查下去的。甄辉那边我们摸到了一点踪迹,正在继续跟踪,怀岳铭现在在检察院,我们会与检察院协商, 对他再次取证。甄辉的反侦查力很不错, 他落网前, 你们还是注意安全。”
代睿和代博然先行离开, 怀啾落后一步,思索再三, 向孙警官提起申请警方保护的事情。
孙警官表示知道, 让她填完流程, 道:“行,你们先回去吧,我把申请上报,一会儿就派人过去。”
等到回家吃过晚饭,怀啾拉开窗帘往屋外看了眼,果然看见外头停了辆陌生的车,看车型和颜色,应该就是孙警官派来的人。
许嘉迟回书房办公了,怀啾切了盘水果,在书房门口留神停了停,好一会儿没听见说话声。
确定他没在开视频会议,这才敲了敲门。
“请进。”
先从门口探进来的是一盘水果,然后才是一颗脑袋。
披肩的发在脑后束了松松垮垮的低马尾,随着歪头的动作坠下去,轻飘飘地晃了两下。
许嘉迟松开鼠标,办公椅往后滑了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她:“我都打算出去看看你是不是在门口睡着了。”
听着脚步声过来的,结果半天没见着人。
“许总您要是在开会,我不就打扰您了吗,”怀啾把水果放到桌上,倚在桌边,感叹自夸,“我多贤惠。”
“不需要你贤惠。”伸手把人拽到腿上坐着,许嘉迟戳了块儿火龙果送到她嘴边。
火龙果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口感冰冰凉凉的,怀啾只咬了口就把他的手推开,甜味在口腔化开,她注意到他的电脑屏幕:“这是影视基地吗?”
“嗯,《山蝶》重新搭建好的场景,”男人举着手,见她边看电脑边无意识地把他递过去的另外半块儿火龙果吃了,又戳起一块儿苹果,“快完工了,接下来等谭应伤势痊愈,就能继续拍摄了。”
谭应现在还在医院,他伤得最重的地方是腿,骨折了,其次就是肩头、小臂和脑袋的伤需要好好养养,除此之外擦伤和淤青也不少,不过这段时间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他的意思是,只要可以下地走路了电影就继续拍摄,哪怕驻个拐杖都得去。
大家都劝他好好养伤,但他现在就记挂着《山蝶》,怎么劝也没用。
而害得这场意外发生的罪魁祸首俞旭,他父亲一直试图拿钱给他儿子打点关系,反倒把警察那边也惹恼了,加上许嘉迟生意上给他造成的压迫和冲击,打点也渐渐没了后文。
沈苓这边就不用说了,沈导打电话来求了好几次,许嘉迟一开始还跟他周旋周旋,到后来耐心尽失,给沈导扔下一句:“沈导,电影要是不想拍了,或者您不想导了,也不必这么委婉地告诉我,大可以直说。”
电影眼看就要完工,这个时候许嘉迟怎么着也不会拿整部电影来开刀,要刀也只会针对性刀,电影该拍还是继续拍,该上映还是继续上映,只是被换掉的人别想再享受电影后续产生的一切收益,无论经济还是名望。
沈导就此安静如鸡。
怀啾唔了声,抓过他的鼠标继续往下翻看图片,水果一块儿接一块儿,反应过来时候已经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大晚上的摄取这么多糖分,你想胖死我啊,”眼看他又递过来一块儿水果,她把脑袋扭开,拒绝的态度很坚决,“本来是切给你吃的。”
许嘉迟索性把叉子放下了,两手握住她的腰,阻止她要起身的动作,在她小脾气发作前提前拉开话题:“今天岑念不是给你打了个电话,她和对方约好时间了么?”
“约好了,明天下午。”注意力果然被带跑。
“这么急?”
“对方急。”
怀啾试着问了怀祈对方是谁,可惜怀祈说出于对寻亲者的隐私尊重,不能告诉她,这是报社的规定。
这样一来只能等明天见面了。
许嘉迟不放人,怀啾百无聊赖地捣鼓他的电脑,扫雷扫到一半,嘴边又递过来一样东西,她下意识以为是水果,张嘴去接,结果嘴唇碰到一个又硬又凉的东西。
口感不对,她往后一躲,身后响起男人遏制不住的笑声。
“就这么饿?给你什么都吃。”
怀啾羞恼地推开他的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把东西往我嘴巴里送?”
他手里那玩意儿在光下晃了晃,怀啾推远了点儿定睛一瞧,是她和许嘉迟离婚前的婚戒。
许嘉迟离婚后也一直没摘婚戒,怀啾倒是老早就摘了。
这枚戒指她以前都是需要时戴一戴骗骗人,不需要时随手往兜里揣,许如诗特意托法国的知名珠宝设计师设计的戒指,在她眼里也跟玩具差不多,不值得在心里占据一丁点儿分量。
但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和许嘉迟离婚后,那枚戒指反而被她鬼使神差地收纳进丝绒小盒里妥帖地保管起来了。
当时她不敢深究自己的心思,只觉得,啊,这戒指怪名贵的,就这么扔了好像有点可惜。
怀啾看了眼他的手,他手上正戴着一枚,那现在拿着的不用说,就是她的了。
怀啾:“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在你家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从你床头柜里找到的,”许嘉迟拿走她手里的鼠标,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我还以为这戒指你老早就扔掉了,原来保存得这么好,嗯?”
“这怎么了,我不得用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婚姻是坟墓啊。”
“那你这坟墓还挺值钱的,几千万。”
怀啾伸手去抓,嘴巴上没把门地胡说八道:“你别乱拿人墓碑。”
男人手往后一躲,避开她的抓取。
怀啾瞪眼看他。
许嘉迟唇畔挑着一抹笑,食指指尖勾着那枚戒指:“都离婚了,你还这么紧张它干什么,我就当回收废品了。”
“是啊都离婚了,你还把废品戴手上干什么?”
“当个无关紧要的首饰不也挺好看的。”
怀啾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搞得恼羞成怒,身子倾过去猛地一薅,把他手上的戒指薅过来,泄愤似的戴上:“那我也当个无关紧要的首饰也挺好看的。”
男人手维持着松开的姿势,噙着笑看她把戒指套上,这才慢条斯理地摊开手,做了个被她抢走了东西可怜又无奈的表情。
然后拉过她的手,捏着她戴着戒指的手指揉了揉,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是啊,现在我们俩都戴上‘废品’了。”
闻言,怀啾呆了一秒,低头一看自己的无名指,和许嘉迟的手摆在一块儿,时隔许久再次成对儿出现的婚戒在光下闪闪发光。
怀啾:“……”
这狗比哪儿来的这么多套路???
为了不让她再恼怒摘下来,许嘉迟点到为止,手往前一抓,把她的整只手盖住,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异曲同工之妙:“还记得卫捷吗?”
“谁?”怀啾问完一想,“啊,你妈找的那个设计师?”
男人嗯一声:“婚纱我让他不急着做,但他速度还挺快的,跟我说快做好了。”
许久没有戴戒指,这会儿无名指上忽然套了个东西,一时间有点儿硌着,怀啾动了动手指,指背碰到他盖在她手上的手。
他的无名指上有着同样触感的东西。
怀啾一时无言。
许嘉迟把下巴搁在她肩头:“还记不记得我说的?就算我们离婚了,这件婚纱依然属于你。”
“离婚礼?”
“这一句我收回。”
怀啾嗤了声。
许嘉迟:“改成聘礼。”
话音一落,他感觉到手心底下,她不安分轻蹭他戒指的手指一顿。
他垂眸笑:“当然,不止这一件婚纱。”
怀啾把手抽出来,扭过身子,捧起他的脸:“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
许嘉迟看着她:“我。”
怀啾盯着他不说话。
他抬了抬下巴,把脸从她手里解放出来,然后捉住她的手腕,就着这个姿态吻她的指尖,十指连心,寸寸流连。
“够不够?”他轻声问。
吻最后回到无名指,顺着指尖往下,停留在婚戒旁边。
怀啾说:“有点寒酸。”
“这还寒酸?”
“嗯。”
“那你还想要什么?”
怀啾转了转手腕。
他松开。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半扭着身子,双手搭在他肩上,下颌微抬拉出优美颈线。
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只有你还不够,”柔软樱红的唇轻擦着男人额头的肌肤,“我还想要你的以后,直至死亡。”
女人嗓音天生偏柔,现在含着些任性与霸道,像小孩子执拗地索要什么似的。
她的要求,许嘉迟怎么拒绝得了。
一不愿,二无法。
他垂首,咬开她的领口,啮着那双如蝶翅的锁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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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有没有什么机构组织能彻查一下看看许嘉迟到底还有多少套路?
我们狗子,那可不仅套路多了,那可是!套!也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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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这本应该是昨天的二更(?
别骂了别骂了我在反思我过的是哪个国家的时间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