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连十三陵少主钟离千落都不是你的对手,这世上能有几人!你救我时给我服的丹药,看起来像是救了我的命,却是令我生机尽消,宛如魂灵,不难想到只有掌控着恶鬼道的酆都皇族才有此法,你断然不可能是酆都大帝北阴,那除了酆都二皇子,还能有谁?”
寺阳惊得嘴都合不拢:“你在那时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洛晚并不答他,只道:“我未拆穿你的身份,不过念你曾救过我,我对你的目的并不感兴趣,但你不该再来招惹我徒弟,你若敢伤他分毫,我定让你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寺阳倒是不以为然:“莫说我压根没想对你宝贝徒弟做什么,即便是想,就凭你能拿我怎样,再说之前我拿住你,你挣都挣不开!”
“我能怎样?呵!我能借龙骨之力同酆都皇族同归于尽,二皇子要不要试试?”
寺阳看着洛晚那张尤带笑意的脸,只觉阵阵寒意由心而生,完全不觉得这人会是心怀天下的仙君,倒是邪气多了那么一点。
见寺阳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洛晚勾了勾唇,飞身而下道:“今日的事还望二皇子能吞到肚子里去,至于我化为夜烟落的身份,也希望二皇子能替我保密,否则,我想尊驾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哎……”寺阳还待再说,洛晚已经回了房,连个影都没留下。
第二日清晨,段荒夕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自己怀里的人一会儿伸手探探自家小师妹的鼻息,没过多久,又伸手探探,段荒夕看得好笑,也伸手探了探洛晚的鼻息,逗人玩。
洛晚见伸到自己鼻下的手指,也没回头,只将徒弟手拉了下来凑到小秋兰的鼻尖下:“她看着好小,气息也弱的紧,有时候我都怕她没气了,非得时不时探一下才安心,你说是不是很蠢啊!”
段荒夕将人搂的更紧了些,胸膛贴着脊背,感受着怀中人的心跳,调笑道:“蠢倒是不蠢,就是这心哈,忒偏了点。”
“嗯!我也觉得我有点偏心了,以后得对萧秋和秋兰好点才是!”
段荒夕将下巴抵在洛晚头顶蹭了蹭,叹道:“你是不是有一天把我气死才甘心啊!”
“我饿!”洛晚又用头蹭了蹭段荒夕的下巴!
段荒夕将洛晚的手包在手心握了握道:“想吃什么?给你做!”
洛晚想了想道:“呃,要粥,兰儿还小,吃不了别的,还有,记得多做一点,秋儿只怕也饿了!”
“不做了!”段荒夕听得嘴角直抽抽,“你就是偏心,净惯着他俩!”
洛晚把徒弟的手拉到了肚子上,吸着肚皮道:“你摸摸,都饿瘪了。”
见徒弟还赖在那不动,堂堂风安仙君在床上打滚,将被子踢得都不挨床,段荒夕怕他得了风寒,忙伸了腿将人给紧紧箍住,然后拉了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道:“好了,好了,给你做,不许闹了哈!”
“快去!”洛晚又就着被裹成蚕蛹的躯体,不断蛄蛹着把人往床下赶。
看着这满心都是那两个小家伙的人,段荒夕心里郁闷极了,不情不愿地将人裹严实了才出了门。
等确保徒弟确实走了,洛晚翻下床,猛然呕出一口血来,又连忙拉过一旁的衣服将地上的血迹给擦干净,这才召来雪狼兽护着还睡着的小徒弟,自己抱着血衣踉跄着出了院子,不能让徒弟看见,洛晚迷迷糊糊地想着,准备去寻掌门砚扶清。
结果伤势发的太猛,没走多远便已没了气力,最后意识消散前只余面前一抹刺眼的红。
“小晚?”
洛晚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卷到了无止境的旋涡里,魂魄几乎不在躯壳里,只有晕眩和难受。
待慢慢缓过了点意识后,微睁了睁眼,视线中落了一抹红纱,抬眸望去只见一人坐在床边,神色紧张的唤着小晚。
“君窟主?”洛晚现在连说话都扯得胸口生疼,血腥味一个劲地从喉咙里往上涌。
“风安醒了便好,你放心,你的伤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的!”君莫笑替洛晚掖了掖被角。
洛晚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徒弟回来后找不到自己的绝望,奈何现在自己连动都动不了,只好央着面前之人道:“还请君窟主给我徒儿带个信,替我报个平安,只是切莫要告诉他们我的伤势,只说我要耽搁几天,窟主此恩,洛晚定当感激不尽。”
“好,好,你只管养伤便好,这些事我自会打点,风安不必忧虑!”君莫笑在洛晚眉心注了一抹灵流,让洛晚暂且先睡了过去。
“阿弥陀佛,君窟主这是动真情了?”婆祗多从莲花阁扇后走了出来,天穹禅杖杵于地上,将整间屋子震得瓦烁共响,气浪不绝。
“你来做什么?”君莫笑面色沉了下来,从水袖中飞出七张明黄符箓分震于七个方位,将这威胁意味十足的灵力狂流震了下来。
“呵!”婆祗多用力将天穹禅杖打入了地下三丈,然后全然不像是出家之人,竟走到君莫笑身前挑了人腰间的酒壶,细细品了一口,“你说可不可笑,堂堂七叶窟窟主,竟然会喜欢抢了自己女人的人的儿子,难道你忘了当年林停舟和卫雨怜两人可是险些要了你的命吗?”
君莫笑放下了洛晚的手,走到婆祗多面前闭了闭眼道:“岭雪,林停舟做的那些事洛晚并不知晓,况且,当初在云中的牢窟的时候,他放尽灵血,为了救你族人,差点丢了命去,林停舟做的孽不该他来偿!”
“不该他来偿,便该我的族人来偿吗?”婆祗多将手中的酒壶掷到了地上,“不论他做未做过,他身上流了林停舟的血那么他就该死,呵,他无辜,那你告诉我,我父母何辜,我族人何辜,我弟弟江秋寒何辜,我江家灭门之时,秋寒才五岁啊!若非被苍梧的酒漏肚子将他捡了回去,只怕现在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可那酒漏肚子竟然还收了洛晚为徒,让秋寒和自己的仇人成为师兄弟,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父母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秋寒也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哥哥变成这样一个阴狠毒辣之人。”君莫笑平了平自己的心绪劝道:“你既入了佛门,又何苦这般在红尘中挣扎。”
“挣扎?呵,我不挣扎让秋寒挣扎吗?你可知我族人如今尚在姑胥梦渊,日日受烈火灼心之痛,刻刻受怨气锥心之苦,不死不灭,不得解脱!我凭什么要放了林停舟的儿子,凭什么?”
君莫笑也知平不了他心中的怨气,掀袍落膝跪在了婆祗多面前,伸手握了婆祗多的袈裟一角,垂头道:“岭雪,那算我求你!饶他一命可好?”
婆祗多扯了衣角出来,冷笑道:“你当真动了真心了?”
“嗯。”君莫笑颓跪着身子,红衣落了一地,似是被风一吹便散了。
婆祗多陡然动怒,拔了禅杖冲君莫笑胸口直击一杖,将人打的趴在了地上,俯身捏住了君莫笑的脖子,神情莫辨道:“你可知当初是我父母从那对狗男女手下救了你,你便是这般报恩的?要护他林停舟的儿子,你对得起我父母嘛!”手下力道逐渐加重,当真是动了杀意!
“求,你~”君莫笑也不反抗,整张脸已经泛紫了,只这般哀求地看着面前这已经几近疯魔之人。
“喜欢他,呵,喜欢!”婆祗多似乎想到了什么更疯狂的想法,行为上倒平静了些,松了手中快被自己掐死的人,直起身走到床边眯着眼睛,阴森地打量着洛晚。
“本来我也觉得就这么杀了他,确实也是便宜他了,当初装作被他抹除记忆无非是想等他和他那个徒弟感情深厚之后,让他亲眼看着段荒夕如何被我折磨致死,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之痛!不过我现在有了更好的主意!”
婆祗多坐到床前,扯了洛晚的一侧衣襟,顿时大片雪白肌肤落了出来,转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君莫笑道:“既然他最爱的是他那个徒弟,那若是同你红涛被浪,共赴沉沦了,想必也能在他心中扎一刀吧!”
“难道你不想要吗?”婆祗多显然看到了君莫笑的动然,走到君莫笑身前俯身道:“要了他,然后将他的那个宝贝徒弟给逼到绝境,让他二人自相残杀,反目成仇,这般他也便是你一个人了的,我便也饶他一命!”
婆祗多见君莫笑眼中的□□逐渐重了起来,满足的笑了笑道:“还等什么呢?你若不乘现在上了他,凭他对他徒弟的情思,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君莫笑不可置信的看着婆祗多。
“嗯?”婆祗多扯着嘴角,挑了一侧的眉,以一种鼓励的姿势拍了拍君莫笑的肩,在君莫笑视线中逆光渐远,直至消散不见。
君莫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走到床边眸色逐渐深了起来,微凉的手指描绘着眼前的面容,鬓角,眉梢,眼角,唇角,每过一处都有着三分流连,七分眷恋。
顺着莹白如玉的脖颈慢慢滑到衣襟之内,抚摸着被那薄衫遮住的风景,眼神逐渐痴狂,动作也愈发肆虐,就连昏睡中的洛晚都微皱了皱眉头,君莫笑感到似乎有团火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直到抚摸到心口之时,君莫笑感到似是有什么狠狠地扎了自己一下,肆虐的动作平静了下来!
是啊!这人是没有心跳的,君莫笑心中紧紧揪了一下,失了法术的掩饰,这人胸腔之下宛如一坛死水一般,半分动静都不曾有,直到此刻君莫笑才醒过神来,自己手下这具躯壳冷的像冰一样,若非自己知道这人未死,只怕只会觉得这就是一具尸体。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更加没有温度的躯体!
君莫笑几乎是颤着手覆上洛晚的心口,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感觉自己整个人也似乎堕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冷之中。
可怕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
拉过被子将两人拢起来,君莫笑压下身子将洛晚紧紧地揽在怀里,侧头在洛晚唇角时不时地浅啄,在被子里寻摸到怀中人的手,十指交握拉到了洛晚颈侧。
摩挲着怀中人的手心,君莫笑在洛晚耳边轻呓道:“小晚,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云中牢窟中你救得那个人,呵,只怕是不记得了吧!”君莫笑轻嘲着摇了摇头,“隔了那么多年,你见了段荒夕一眼便认了出来,宠他,护他,甚至把心都给了他!可见我却半分触动都没有,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
君莫笑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拉过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在洛晚指尖印下一个个流连不去的吻:“当初你便是这般为我除了指尖的污物,也是这般夺了我的心,可还记得?”
“小晚,我将命分你一半,你给我好不好?”君莫笑含住了洛晚微凉的耳垂,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厮磨着齿间的耳垂,含糊不清道:“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好不好?”
“小晚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君莫笑略勾了勾唇,任自己灼热的呼吸喷薄在怀里冷如冰的人的脖颈边,闭着眼睛摸索到床帘解了系绳,轻纱倾泻,罗帐漫舞。
被七张明黄符箓震护的房间里,时不时掠过几缕清风,撩起帘内抛出的衣衫,和着窗格见泄出的阳光,晕染了满室旖旎!
“段师弟!你先冷静冷静,师叔他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便先去了,没来得及同你知会!”秋问和秋池跟在冒火的段荒夕身后,感觉脑子就快烧起来了!
这半晌来,段荒夕几乎将整个苍梧山都翻了个底朝天,无论大小仙门,这人丝毫不惧,都敢闯到各仙门仙主的卧房里,大肆撒野,累的秋问和秋池在后面不断地道歉,赔礼,这腰都快给弯断了,可这段荒夕半分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好似要把天给捅个窟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