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哎呀!这不是林仙主嘛!”君莫笑坐在一高约十多米的雕像的肩膀上喝着酒,“当真是好巧的缘分!我看仙主这印堂发黑,当真是被在下气的不轻啊!啧啧!”
林停舟倒也不怒:“哪里比的上君窟主,生了好一张嘴,全身的本事都在这条舌头上了!正好我今日迷上了猪舌这道菜,对君窟主这条舌头当真是感兴趣的很!”
“猪舌?这好办!你咬你自己一下就行了,可是新鲜带着血的!”君莫笑又灌了一口酒,“不用太感谢我,算我请你的!”
“你!”林停舟是真的想把这人的舌头给割下来!
“师尊!”此时林涯也赶了过来,看见林停舟一脸怒气的样子,没好气的冲君莫笑讽道:“君窟主不必逞口舌之快,再如何我师娘也终究是我师尊的,阁下这般放不下,我倒还真
替阁下生了几分不忍呢!
君莫笑被这小子激的怒了,但很快便压了下去:“你是他徒弟?真有意思!怎么办,我也挺想收了你的?”意味深长的朝林停舟勾了勾唇。
“你敢动我徒弟一分,我要你后悔在这世上走折磨一糟!”林停舟几乎是怒不可遏了。
“哦?哈哈哈哈……”君莫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真的醉了,坐在石像上笑个不停,听得人毛骨悚然!
“走!”林停舟扯了林涯便走,等离得远了,才松开手很是严肃地命令道:“从现在起!不许离开我一步!”
林涯默了默:“师尊是害怕那君莫笑会对我不利?”
“总之,你别乱跑就是!”林停舟面色很是不好,感到心里有什么悬着放不下,十分不安。
苍梧山,聊为峰!
洛晚躺在床上感到浑身彻骨地疼,整个人几乎是那种疼得木了,反应过来又死疼死疼的。
慢慢抬起疼得睁不开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被人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了,被徒弟用被子紧紧地裹着,
洛晚下意识是想挣开来的,可还未来得及动作,便不舍得了。
想起了这人因为自己不顾性命地和林停舟拼杀,在那灵印击来的时候将自己护在怀里!洛晚生平第一次感到鼻尖酸涩的紧!
原来还是有人会在乎自己的!至少这人不会厌弃自己!
想着,想着,洛晚不自禁地往段荒夕身边凑了凑,试探着伸手揽住了这人的背。
原来被人抱着是这种感觉?洛晚心里梗得难受,松了手,想要转身,只有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时候,才能闭着眼将心里的伤口一一又偷偷缝起来,看不出一点端倪!
“你翻来覆去的折腾什么呢?”段荒夕根本就没有睡着,只不过就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而已。
“……”洛晚正为自己偷偷抱了徒弟尴尬,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荒夕看了眼呆愣在那的洛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伤都还没好,就不能老实一点!”
伸手把转进里面去的人扒拉出来,细细掖好被子。
“你的手?”洛晚看见段荒夕手背上血肉模糊的牙印,心里闷闷地疼了一下。
“没事!”段荒夕不在意地瞥了瞥,翻了翻手塞进了被子里,免得某个家伙看得愧疚。
洛晚的眼神又跟着飘到了被子里。
“看什么看!”段荒夕没好气的用好着的手捂住了洛晚的眼睛,“我说的话从来就没听进去过,上次剑阵就告诉过你别做那些脑子进水的事,结果就没一句听进去的!”
“睡觉!不许动了!”
洛晚眼前一黑,被这人捂着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不挣扎了。
“徒儿?”洛晚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遂很是轻声唤了唤!
没有人应!
轻轻将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拿下来,洛晚忍着痛慢慢地撑起身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越过这人下了床!
“哎!傻!”看了看躺在床上满身血污的人,洛晚轻轻出了竹屋打了些清水回来。
洛晚并指在段荒夕眉心注入了一丝灵流,让这人好好睡一觉,洛晚这才把侧躺着的人给翻过来,轻轻拿过里面的那只手,细细清洗着。
取了之前归思留下的伤药和绷带,洛晚想着别人之前包扎的样子,给段荒夕细细包扎好。
“既然都决定了要去十三陵了!还救我做什么?”洛晚拧了拧毛巾,又给段荒夕擦着脸,“那日取了聚婴草回那冰窟的时候,你出去了两个时辰,便是同那钟离千落去商谋了吧!”
段荒夕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洛晚自顾自说着:“结果回来就说要丢了我这个师尊,我就算再困,也该被你这一句给吓醒了!我在装睡你都看不出来,噗嗤!”
“还说什么要对我好一个月,干嘛那么认真,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将污了的毛巾放下,洛晚伸手将段荒夕被血沾成了一缕一缕的头发以指为梳细细的给捋开。
“嗯哼!”段荒夕低着嗓音。
“舒服?”洛晚看着仍睡得香的段荒夕笑了笑,将手指插进了段荒夕的头发里,一下一下地给他挠着头皮。
“咳咳!”洛晚忍着胸口的疼痛戳了戳段荒夕的额头,“你若不救我也好免了个到时候欺师灭祖的名头!我本就对这世间无多大的执念,你啊你,还偏偏把我给拉了回来!”
“本来想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对你好点说不定还能把你这条养不熟的小狼狗给留下来!”洛晚默了默,“现在你若是能同钟离千落去十三陵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去了那里你也不必觉得愧疚,我不怪你!”洛晚耐心地给段荒夕松着头皮,“不过去了那里,也是要照顾好你自己才是,别再这般毛里毛躁的了。”
床上的人兀自熟睡着,床下的人自顾自讲着,只有那摇曳的烛光听着,时不时爆出几朵烛花,在时间的流逝中迎着黎明,越来越淡着。
“少主!这天好奇怪啊!”钟子茹看了看钟离千落,心中有点不安。
“哪有?”肥地鼠趴在案几上一个人吃的正香,“子茹,你说你一天到晚操那些心做什么?学学哥哥我,填饱一张嘴,不怕一蹬腿,多舒坦!”
“你都那么胖了,还吃个什么吃!”钟子茹冲肥地鼠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桌上的吃食都给抢过来了!
“弟弟!”肥地鼠仰天长号!
“砰!”钟子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连带着吃食给按在了桌上。
“臭老鼠,快让这傻子放了我!”钟子茹被瘦天竿压制地动不了,很是悲愤地望着肥地鼠,“有本事单挑啊!叫这个傻块头做什么!能不能有点骨气!”
钟子茹心中那个悲愤,本来自己的修为不算弱的,偏偏这个虎头虎脑的大块头当真是厉害,自己还恰好打不过!
“没骨气!你都叫我臭老鼠了我还有什么骨气!”肥地鼠很是惬意从不能动弹的钟子茹怀里抢了块点心,一口囊桑了进去,“弟弟,压着他等我吃完了再松手!”
“嗯!”瘦天竿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加了加力气!
“啊!我的腰,要断了!臭老鼠你让他闪开,我错了还不行吗?”钟子茹被这虎头虎脑的力气压得要吐血!
肥地鼠装模作样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钟子茹咬牙切齿道:“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着吧?”肥地鼠吃的糊了满脸,点心沫子直往钟子茹脸上喷!
“是你逼我的!那你就别怪我了!”说着从袖子里钻出一条冰蚕蟒来,直直往瘦天竿的胳膊上缠。
“啊!”瘦天竿直接吓得瘫在了地上,两条腿抖得都站不起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肥地鼠赶忙放下了手上的点心,迈着短腿,摇着小身子匆忙将瘦天竿的脑袋给细细安抚着,自己这弟弟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怕这冰蚕蟒,严重的时候吓得三天都下不来床!
钟子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点心屑,毫无负疚感地道:“说了让你别得寸进尺的,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来的时候要了叼伯的冰蚕蟒来!看你还敢不敢仗弟欺我!”
也没同这天高地矮的两兄弟纠缠,钟子茹又出了门走到了钟离千落身边。
“子茹?你刚刚想说什么?”钟离千落看了看天幕上浮着的森森怨气皱了皱眉。
钟子茹握了握栏杆愁眉苦脸道:“当初姑胥的江家勾结怨灵,又加之酆都大帝北阴纵手下鬼怪残害六合,幸亏林停舟聚六合众仙门之力,才击溃了怨灵,又退了北阴。”
“你是说……”钟离千落很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测!
钟子茹点了点头:“虽然我那时还小,但那时的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便是这般阴气弥漫,血雾千里!”
“可只是阴气集聚而已,并未有见什么鬼怪怨灵!”钟离千落攥了攥拳头,“这般天色,这苍梧山上的众仙门仙主不会察觉不到,现在在人前说这些话的话,一者搅得人心惶惶,二者其他仙门也会觉得我们十三陵想借此扩势!先通知弟子们各自留意小心着些!时刻防备着为好!”
此时此刻,苍梧掌门砚扶清和婆祗多也见了这异象!
“禅师,这,只怕这六合又要遭劫了!”砚扶清眉头间几乎能夹死苍蝇。
婆祗多合掌悲叹道:“苍生何悲,我佛不能尽渡也!罪过,罪过!”
“师尊!”秋池急哄哄的从大殿外跑进来,捂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脸色苍白的跑到了砚扶清身边,泣不成声道:“西峰,西峰突然莫名出现了好多怨灵,还有好多血淋淋的藤蔓,好多师兄弟们都已经死了!”
秋池死死地揪着砚扶清的袖子,几近绝望的嘶吼道:“师兄,师兄冲去西峰救人了,师尊你快去救救他啊!”
“秋施主,西峰住的是何人?”婆祗多扶了扶秋池。
砚扶清也拍了拍秋池的手臂:“别怕,告诉师尊西峰现在还有哪些人?”
秋池哽咽的不成样子道:“林仙主和云中的弟子们都在西峰,师兄也带了一些弟子去救人了!”
“秋池你先别激动,记住快通知苍梧山所有人都赶到你孙师叔的寒骨阁去,让你师叔开启护山大阵,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砚扶清安慰了徒弟之后,转身对婆祗多道:“还望禅师能出手相助!”
婆祗多应道:“我佛慈悲,在下义不容辞!”
言罢,两人双双出殿,直奔西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