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甲穿锁骨~疼
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萧瑛停了马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喂,醒醒。”萧思晓伸脚在小机屁股上踢了踢,“起来,到地方了,死公鸡。”
某只公鸡睁开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劲给从车板上拉了下来,一下跌到了地上,要不是及时用剑杵了一下,只怕此时门牙都能被地面给崩掉两颗。
萧思晓钻进车里在无念的帮助下把段浮白给拖了出来,抵着段浮白让他不至于滚到地上去,回头吼道:“死公鸡,还不过来帮忙。”
小机握着剑一脸煞气的过来和萧思晓架着昏迷不醒的段浮白,往门口走:“你个死嘴炮。”
“死公鸡。”
“死嘴炮。”
“死公鸡,死公鸡,死公鸡……”
“死嘴炮,死嘴炮,死嘴炮……”
“给我闭嘴。”萧瑛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登时安静了这才推门而入。
众人进了宅子里,发现里面静的可怕,有种阴森森地感觉,但看宅子的布置却十分清新淡雅,钟灵脱俗。
进了主厅堂,三人齐齐惊了一下。只见一白衫男子,坐在桌边饮茶,他的锁骨上赫然穿了一根锁甲,顺着链子看去,正系在萧瑛的西极枪上。
男子看着三人一脸戒备的模样,轻轻笑了一下:“三位小友不必担心,在下江秋寒,是这宅子的主人。”
这人生的面如冠玉,由于锁骨被锁甲刺穿,失血过多,脸色俞显苍白,再加上肩膀上那一大团血渍看着十分渗人。
萧瑛示意萧思晓将人放到床上,回过头对江秋寒冷声道:“治好他。”半分求人的姿态也没有,宛如在唤一个低贱的下人。
小机捣了捣萧思晓:“这萧大哥也太霸气了吧,闯进人家家里,把人用锁甲锁在这里,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命令别人给他干活,啧啧,牛气啊!”
“死公鸡,闭上你的嘴”萧思晓踢了他一脚,虽然也觉得这样做过分了一点,但从小对师兄的崇拜几乎已经成了本能,他还是坚信自己师兄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反倒是江秋寒,倒是一丝愠色也不曾有,从容的走到床边给段浮白把脉,即使锁甲在肉里绞地生疼也没吭出一声来。
“他之前受过伤,此次又被怨灵的鬼气入体,伤了内府,关键是他体内还有已然发作了的钩吻蛊。”
江秋寒伸手想看看段浮白的眼白,见这人还带着面具,手顿了顿,还是摘了下来,命都快没了,面具也没什么用了。
不过见到这人脸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倒是有点吃惊。
“怎么,江公子莫不是被段大哥的俊美给惊着了。”小机在旁调笑,其实自己也挺吃惊段浮白长这么帅的,不过避免被某人嘲笑,必须转移眼球才行,江公子,对不起了,公鸡在心中默默忏悔着。
“小友见笑了。”江秋寒微低了下头。
“看病就看病,费什么话。”萧瑛拉了下锁链,江秋寒疼得面色白了白。
“我会尽力替他医治。”江秋寒忍过一阵疼痛后,抬袖擦了擦额头疼出的虚汗,嘘了口气才道:“可我见他任内府的灵流四处窜撞,只怕是不想活了,本就药石枉然,只怕我救不了他。”
无念和小机的面色都不太好,一时没人说话。
“你只管救人就好,他若不想活了,死便死了。”萧瑛倒是一点悲伤情绪都不曾有,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将人带走,外面的屋子随便住,没事不许到这里来。”萧瑛看了看还在发愣的三人。
“哦,萧大哥我们这就走。”小机连忙扯上萧思晓架着段浮白就出去了,无念看了二人一眼,也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后,萧瑛猛然一拉锁链,将江秋寒拉到了自己身前,扼住他的脖子,将人抵在了柱子上,一手拿着那刺进肩肉里的锁甲,狠狠地在肉里绞了绞。登时又涌出一大股血来。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如今你来这烟溪做什么?布下聚阴阵造了那么多的怨灵,是想将此处生灵屠尽吗?你怎么能如此恶毒,枉顾天下生灵于不顾,嗯?”萧瑛就像一条毒蛇,狠狠地将自己的毒牙刺进江秋寒的心脏里,偏要用天下最狠毒的话来刮一刮这人的良心。
江秋寒却疼得脸色发白,什么话也不想说,等萧瑛松开了那在自己血肉里绞着的锁甲,这才缓过气来,用极虚弱的声音道:“放开我,我去给你的朋友熬药。”
“……”萧瑛看着他并不说话。
“呵。”江秋寒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在这里还怕我跑了不成,你若想报仇,我的命在这,尽管取便是。”
萧秋默了默,收了锁甲:“别玩什么花样,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江秋寒按着肩膀血流不止的伤口,俯下身撑着桌子,虚弱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虚弱的撑着房门走了出去。
“喂,臭嘴炮,刚刚那人是谁啊!”小机坐在凳子上,拿着个杯子抛来抛去,“你师兄和他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萧思晓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你这人整天段大哥长段大哥的,如今你的段大哥性命堪危,你竟整日在这不着调,可见你这人薄心寡性,冷血的很。”
“不然怎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小机默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烟落如今下落难知,无念还小,难不成我现在要哭丧着脸以表达自己多么的悲愤欲绝?”
谈到这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无念看了看还在斗嘴的两个人,起身饶过他们去开门:“江公子。”无念颔首致意。
萧思晓和小机也立马安静了下来,毕竟面对这人还是有点尴尬的。
这位江公子收留了他们一行人,还为段浮白疗伤,按理来说应该对他感恩戴德的,但是萧瑛对他的态度却令人捉摸不透,住在人家家里,却还将人打伤囚禁,他们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了?
江秋寒倒没有多说什么,对众人笑了笑,端了些伤药什么的走过他们,在床边停下:“你们不顾危险强来这烟溪做甚?”细细将段浮白身上的衣服除下,露出沾满了血迹的伤口。
小机觑着段浮白的身体,渐渐想到了那日洛晚给段浮白换药时,像藏什么宝贝似的挡着不让自己看,如今,“哎”,洛晚要是知道,只怕江秋寒能被洛晚的小眼神给杀死。
无念看两人一个魂游天外,一个因为萧瑛的原因也不太想理江秋寒,忙接下话头道:“我们一个同伴失踪了,离此处挺近,所以便想来看看。”
“你们那同伴若不是不在此处,只怕也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江秋寒替段浮白包扎好后,抬眼看着无念,“你们当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又何故执着于去寻他?”
无念被他那句无不散之筵席触动了点情绪,想着自己和师祖难道便要分别了吗?难免阴翳了些。
“又有谁知道呢?不过这世间的缘分总是要争取一下的,总不能因为注定要分散,就不去惜取可以相处的日子吧!”
江秋寒看着无念少年面容,也暗暗苦笑自己对着世间太过心凉了:“是我言错了,小友莫笑。”
看着江秋寒肩膀上还隐隐渗出血来,无念也不禁关心起这人同萧秋之间的恩怨来:“不知江公子与萧大哥之间有何龃龉?也好说出来,免得双方之间添了什么误会。”
“额。”江秋寒见这孩子竟想替自己在萧瑛那转圜一下,倒是有点吃惊,觉得这孩子未免过于天真良善了些,不免顿了一下。
“若是不方便也不勉强的。”无念连忙摆手。
看着无念一副尴尬的神色,江秋寒觉得不能让这可爱的小孩觉得赫然,收了药笑着解释道:“也没什么,我原是萧公子的暗卫,本是护卫他的安全而已,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对他有愧罢了!”
“暗卫?”萧思晓听到和自己师兄有关的事,倒也不那么淡漠了,“恕我直言,江公子看起来可不想个暗卫,说你是个医修我倒更信一些。”
“你这个死嘴炮,你别一天到晚的和人呛好不好?”小机总算把自己的魂拉回来了,“人江公子不过就长得清秀文静了一点,如何便不能当暗卫了,谁都要和你一样长得和屠夫一般才能如了你的意?”
萧思晓要被这人给气疯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你个死公鸡再敢嚷嚷,小心我屠了你。”
小机不说话了,无念也隐隐感到了萧思晓对江秋寒的敌意,忙将人拽到身后:“多谢江公子出手相助,只是……”无念朝段浮白看了一眼,“他,他真的可能会死吗?”
“那便看天意了。”江秋寒叹了口气,“不过他心存死志,只怕是……,若是能将症结找出来,或许他活下来的可能性要大上许多。”
无念垂首不语,师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