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的师祖爹
第二日清晨,洛晚被探进窗内的阳光给唤醒,自己身上的八爪鱼还没有醒,看来当真是累的狠了。
洛晚看着这人一幅疲累的模样,也不忍心将其叫醒,便也就这样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怀抱里很暖很暖,洛晚眼睛睁着睁着竟然又睡着了,等自己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
“哎,我家的这个小瞌睡虫可是真能睡啊!”刚刚醒耳边便响起某人拉着调子的抱怨声。
转过身来看着,某人还在不耐其烦的抱怨着:“日上三竿了你都不起,我的胳膊都被你压麻了。”
洛晚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明明是这人睡得不醒,如今反倒怪起了自己,分明是他把自己抱着不放,偏偏倒打一耙,说自己压麻了他,还有谁是——他~家·~的·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洛晚坐起来穿鞋,只当面前这人是空气,反复说服自己看不见他。
看不见他。
看不见他。
“……”
“别生气嘛,没有怪你的意思了,既然是我的心肝宝贝,那当然是想怎么压就怎么压,我乐意,别人想压我还不让呢。”洛晚穿衣服的时候,这人就像只蚊子,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
洛晚都要哭了,真的没法装作看不见他啊。
“够了,你究竟想怎么样啊!”洛晚转身抓住段浮白的肩膀,郑重且郑重。
段浮白挑眉,“笑一个,笑一个就不闹你了。”
“呵,呵,呵……”洛晚实在拿这人没办法了,只心想随他去吧。
“段浮白,我和你说件事。”
洛晚想了想,无念的身份总要给他个说辞的,不然这人不会让自己一直带着他。
“嗯,娘子说,郎君在听。”那人就仰倒在床上,边看着洛晚,边吹着被子里飘出的一团棉絮,不让它落在床上。
“不是说不让说了吗?”洛晚一记眼刀杀过去。
“你不是说不让说夫君吗?我没说啊!”
“郎君也不行。”
“夫郎呢?”
“不行。”
“段郎呢?”
“不行。”
“白郎呢?”
“……”洛晚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狗给吃了,竟然真的和他在这里争论。
“我昨日收了个小徒孙,就是那个小孩,他叫无念,你以后不许再凶他了。”
“为什么是徒孙,不是徒弟啊?”段浮白配合地演着,那小孩身上有蝉羽穗,差不离就是自己那个小师妹纫秋兰的儿子了。
“嗯……”
段浮白想着,既然告诉了自己,那应该早就想好理由了才是,可如今这样子,分明是准备现编呢。
看他这般模样,段浮白暗想,可要将人给看好了,不然被人骗的连渣都不剩,自己可上哪哭去。
“我觉得,师祖比师傅高一代,显得更厉害点。”这是洛晚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看他想出个如此蹩脚的理由,段浮白实在是不忍心拆穿他了。
“哦,知道了,我以后不欺负他就是了”然后想了一会儿愁眉苦脸的凑过来的问,“那我不就是师祖爹了,我该给我小徒孙准备什么礼物啊。”
洛晚已经习惯他这幅贱兮兮的样子了:“不用,你要是有心离他师祖远点就好,他一定感激涕零。”
说完就径自出门下楼吃饭了,对后面的人理都不理。
“别啊,你这样说我该多伤心啊!”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的城主府中,萧思晓小城主还跪在他爹的院子里,至今未曾起来过。
“公子,你起来吧,城主说他不想见你。”
小厮也看不下去了,自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何曾这般受罚过。
“此时,城主正在气头上,您不必往枪口上撞。”
萧思晓一句也听不进去,就发了牛劲在这跪着。
“其实,萧瑛师兄此时正在烟溪,您不妨去哪求求师兄,毕竟城主很是听萧师兄的话的。”
“对,师兄,师兄会帮我的。”萧思晓这才听了进去,踉踉跄跄的回房收拾行李。
“小徒孙,来吃菜。”自从洛晚说了不许他欺负自己的小徒孙,从下楼到现在,段浮白对无念那可是一个关怀备至,布菜添饭,样样齐全。
无念见段浮白对自己的态度与昨日简直天差地别,不仅没有高兴,更害怕了。
洛晚看着他那都快笑出褶子的,令人汗毛直竖的脸,生怕把自己的小徒孙给吓坏了,连忙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吃饭。”
“嗯。”这下段浮白可有机会了,边吃边往洛晚身上贴,毕竟可是他自己拉他过来的,可怨不得别人。
想着为了自己徒孙的身心健康,洛晚想着,自己忍了,嗯,忍了。
无念看着洛晚这幅忍耐的模样,心中很是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洛晚才落到被这个人纠缠的地步的,心中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将师祖救出这人的魔爪。
吃着,吃着,想起了如今还在醯罗城的小机,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便吃不下了,拿着勺子在碗里翻翻搅搅,一点胃口都没有。
洛晚这点心思都尽数写在脸上,段浮白哪有看不出来的。
“在想城主府里关着的那小子?”段浮白满脸写着四个大字,我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洛晚不禁吃惊,但想想这人确实是深藏不露的。
“那自然是你夫君我厉害啊!”
洛晚表示不想理他。
段浮白见人没声了,又在哪担心,只好说道:“那小子只是被关在地牢里,没缺胳膊没少腿。”
果然见洛晚提了兴趣,不禁撇嘴:“吃饭,你吃饱了饭我就带你去救他。”
话音刚落,洛晚就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段浮白气闷的说:“就只知道关心别人,哪日我丢了,只怕你连何时丢的都不知道,更别提还来找我了,哼,我怎的生的那命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说洛晚知道这是段浮白随口开玩笑的,但自己是真的惊了一下。
好像自从洞房那一夜之后,自己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段浮白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自己真的没想过如果段浮白离开了自己会怎样,可世间哪来的那些理所应当。
至于更多的,洛晚不敢想,心里顿时揪了一下。
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洛晚拿了个馒头忙把段浮白的嘴给塞了起来:“吃你的饭吧,你要是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段浮白撇撇嘴闷闷不乐地趴那吃饭了,只有洛晚知道自己那句话中有多少心虚,其实自己也会不安的吧。
“无念,我们吃完饭后去救人,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洛晚温柔的和小徒孙商量着,余光暼着某个还在闹别扭,不理人的人。
城主府中是有多危险,无念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放心:“我陪你们一起去。”
“那很危险,你就待在这里好不好?”洛晚当然不会让洛晚去冒这个险。
“不要,我要和师祖一起。”无念摇了摇头。
对于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人,自己的师祖是自己最亲的人了,无念着实不放心。
洛晚正待再劝,某个还在生闷气的家伙,叼着根青菜,默默朝无念看了一眼,无念登时就怕了。
“我,我就在这等师祖就好了。”
洛晚看自己的小徒孙被段浮白吓得瑟瑟缩缩的,不禁心疼,自己都舍不得对自己的小徒孙说重话,这人竟将他吓成了这般样子,于是阴嗖嗖的瞅了过去。
段浮白感到背后冷飕飕的,往旁边一看看到了洛晚能杀死人的视线,顿时撑着手肘,挠了挠脑袋,安安静静的躲着洛晚的视线乖乖扒饭了。
“小念别担心,师祖一定会回来接小念的。”
摸了摸小徒孙的头,又给夹了一筷子菜,这才将他哄得不再瑟缩了。
“嗯嗯。”无念乖乖点头,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段浮白在心中默默诅咒:小兔崽子,吃,吃,吃,最好噎死你,看你还吃不吃,都不给我夹菜,也不怕在你师祖爹我面前折了寿。